『完人不可能是全能，而全能不可能是完人。』──雷克斯˙路瑟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
請讓我用這句台詞開頭，這是我最近看過超人電影後最喜歡的一句台詞。這部超人電影讓我印象最深刻的，莫過於對力量的討論。因為超人過於強大的力量，遠超過人類能夠理解的範圍，因此也對這份強大到難以置信的力量產生的質疑。究竟我們能不能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付在幾乎等同『神』的存在？
「絕對的權力，等同絕對的腐敗。」英國貴族艾頓(Acton)男爵早在百餘年前就給了權力這麼一句註解。而超人電影裡頭討論的也是這麼一件事情。我們能夠相信一個「人」不但有著「超然的良知」，同時還有著絕對的「力量」。這件事可能發生嗎？
在電影裡頭，雷克斯運用人們對有著絕對力量的質疑，對議員展開了一連串精彩的詭辯。雷克斯一針見血的指出，從人類過往的經驗來看，不可能有人同時有著力量與最高道德。並且透過隱晦的詞句，諷刺美國的政治狀況。事實上，在台灣我們對此並不陌生，所以我對這一段特別有感覺。
讓我向正在閱讀這篇文章的你／妳問個問題：
「你是不是也期待著超人出現？」
「我認為，我們打從心底都期待著超人出現。」我在這個問題裡頭所提到的超人，並不是狹隘的指《超人》漫畫中的超人，而是在現實世界裡頭，不論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慈善……等等領域裡頭，某一個能夠完全滿足你對他的期待的人。
為什麼我這麼說呢？仔細回想看看，每當我們對世界上發生問題時，是不是總會有個念頭浮現，希望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把這些問題收拾。例如，在台灣政治，我們總希望能夠終結藍綠惡鬥，於是政治素人出現了，他背負著終結藍綠惡鬥的期待──也就是消滅「藍綠惡鬥」的超人。再舉個小例子，我們認為薪水太低，希望有人能夠幫忙爭取權益，於是勞工團體、勞權組織、社運人士出現了，他們背負著爭取加薪的期待，成為了打倒慣老闆的超人們。
這些背負著期待的超人們，是不是都能夠表現如期待呢？答案總是讓人不盡滿意。我們選出了超越藍綠的政治人物，但是惡鬥依舊。勞團們不畏風雨抗爭，慣老闆仍然安穩不動。
明明他們不如超人那般強大，為什麼我還會稱這些人是超人呢？我稱這些背負人們期待的人為超人，是因為他們處境相同。
在電影裡頭，蝙蝠俠對於超人的強大感到相當不信任，於是處心積慮想找尋能夠對付超人的武器。不僅僅是蝙蝠俠，就連超人所保護的人們，也對超人的強大展開抨擊，甚至官員通過了雷克斯的研究計畫，協助他們找到消滅超人的方法。那麼這和我所上述有什麼關聯呢？
我們期待有那麼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超人，但是我們卻往往不信任他們。當我們將期待拋向某個人，自己卻不作任何努力，同時也質疑著這個人是否能達成任務，而就算他達成任務，我們也會將他視之為另一個問題。什麼意思呢？當某一天，真有那麼一位品格良善、背景完美、有著高尚的領導魅力的政治家出現，而我們也如願推他到權力最高的位置時，這時候我們就會開始質疑：「他會不會成為獨裁者？」這也是為什麼我認為背負人們期待的超人和超人的處境相同。
而這個觀點也就帶出了我今天想要談論的事情──「超人不可能誕生。」
為什麼超人不可能誕生？難道真的沒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背負期待來解決問題嗎？你看印度聖雄甘地，他就是一個完人並解救了無數人民。他也算是現實社會中的超人呀！你看看翁山蘇姬帶領緬甸人民走向民主，走出了軍閥統治時期，她也算是背負著期待並達成了期待的超人呀！
沒錯，這世界上有許多偉大而有成就的人，他們達成了人們的期待，因此成了意義上的「偉人」。但是距離超人就遠了許多。就連甘地也因為性方面的問題遭受爭議，和平鬥士翁山蘇姬對於國內少數民族的對待也引發不少非議。
我舉這些例子，是想說明一件事情──「我們不會讓超人誕生。」
就算出現了相當完美的人，我們仍會本能性的扒糞、抹黑。這並不是因為人性本惡，其實是一種防衛機制。我們的認知理解裡頭，不可能出現這樣「完美的人」，雖然我們口口聲聲期待著這樣的人出現，但我們卻會在他出現以前，極盡自己的力量找到他們的缺陷，說服自己：「啊！原來他並不是我們的解答。」同時也帶來了安心感。
說到最後，其實道理很簡單：「超人不可能誕生，因為已經被我們給坑殺。」
但是不必因為這樣而感到恐慌，畢竟，沒有超人的幫助，我們也一路闖過了許多難關。真正的超人不必從外而來，只要我們內心有這樣的一種信念，那麼我們都是自己的超人。
留言列表
